川普重磅回歸亟欲重塑全球新的經濟樣貌,從四月初宣布不對等關稅的解放日以來,將近兩個月,各國無不殫精竭慮、思考如何應對。28日卻傳出,美國法庭裁決總統川普的對等關稅政策逾越職權、當屬無效。包括台灣在內,或許將可因此鬆了口氣。旅美學者翁履中分析,美法院清楚劃出了「總統行政權力的紅線」,斷然否定了任何試圖以「國安」之名繞過國會的政治手法。但這場美國憲政角力仍未結束,台灣需準備好用智慧與理性,應對這位「商人總統」隨時可能開出的新條件與新風暴。
媒體報導,位於紐約市曼哈頓的美國國際貿易法院28日裁定,美國總統川普的對等關稅政策逾越了總統權限,予以凍結。法院給川普政府十天的時間善後,也就是執行撤銷相關關稅措施的命令。同時間,白宮也表示,政府將「動用一切行政權力應對這場危機」,已經由司法部向美國聯邦巡迴上訴法院提交了上訴通知。
中央社報導,就目前而言,這項裁定恐波及總統川普政府與全球多國之間的貿易談判,因為川普「未經國會批准」即援引《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》發布對等關稅政策,並以此作為與約略18國的談判籌碼。
美國國際貿易法院認定川普政府援引《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》開徵關稅的行為無效。也就是說,川普4月2日解放日針對各國徵收的對等關稅,以及他上任不久針對加拿大、墨西哥和中國徵收的關稅,均被認為違法。至於川普政府針對外國鋼鐵、鋁和汽車的關稅是根據《貿易擴張法》而課徵,因此不在此一判決之列。
台灣旅美學者Dennis的全球政治筆記援引這項判決並指出,《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》並未授權總統對幾乎所有進口商品課徵關稅,亦即總統行政權無法取代國會對於稅收與貿易政策的憲政角色。該裁定將川普的貿易政策核心掏空,也使白宮的經濟手段遭受重大挑戰。法院表示,「徵收關稅不是總統可以單方面宣布的行動,尤其當其規模影響到數兆美元的全球貿易結構時」。
翁履中解釋,根據美國憲法,課稅與徵收關稅是國會的專屬權力,尤其涉及進出口稅須由眾議院起草、參議院通過。歷史上,國會雖曾授權總統在特定情況下調整關稅,但那是在有明確法律授權與程序規範的前提下。此次川普政府以IEEPA作為依據,企圖繞過國會而獨立徵收關稅,無疑挑戰了憲政體系的分權架構,才遭法院一致否定。
他也提醒,這場憲政角力仍未結束。白宮法律團隊若能提出新的法律架構或引用如1974年貿易法第301條等更具合法性的依據,川普政府仍有可能重啟部分關稅。白宮已於第一時間提出上訴,並考慮向聯邦巡迴上訴法院申請緊急暫緩執行。這意味著,這場內部的「關稅憲法大戰」將一路打到美國最高法院。考量目前最高法院由六位保守派大法官主導,其中多數由川普任命,這場訴訟將成為考驗他們對於總統行政權界線的最嚴峻案例之一。
翁履中強調,美國聯邦國際貿易法院這一次的裁決,是對川普主導全球關稅戰的一記重擊,但更重要的是,這是對美國憲政分權原則的堅定維護。根據美國憲法,課稅、關稅、貿易政策等屬於國會的核心職權,這一原則歷經240餘年從未動搖。法院這次判決,清楚劃出了「總統行政權力的紅線」,斷然否定了任何試圖以「國安」之名繞過國會的政治手法。而三位法官背景各異——來自不同政黨總統的任命,卻能做出一致裁決,恰恰證明這不只是法律技術問題,而是關乎美國憲政制度的核心運作邏輯。
對台灣而言,他也提醒這只是「暫緩」不是「結束」。台灣應趁此窗口期,盤點產業弱點與潛在談判籌碼,積極與華府進行制度化協調與溝通。台灣需要準備好用智慧與理性,應對這位「商人總統」隨時可能開出的新條件與新風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