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園市副市長蘇俊賓在離開政壇7年後接受市長張善政邀請進入市府,蘇俊賓以自己是在政壇上「已經死過一次的人」,回來就是要做出一些成績。《桃園電子報》專訪蘇俊賓,他經常被外界稱作被政治耽誤的畫家,他透過繪畫與市政行程結合、寫日記,也將「同善媽」的故事畫下來,呼籲台灣人民團結。


離開政壇7年為什麼回來?蘇俊賓表示,這要從源頭開始講,他投入政界是一個因緣際會,剛開始去應徵立法院法案助理是因為對環境議題有興趣,記得研究所碩士唸完去當兵,服役前一些同學服國防短期役的,已經在科技業服務,雖然自己是唸工學院的,但不想當工程師,退伍前1個多月開始找工作,想到要去產業界服務,同學有的工作位子已不錯也鼓勵,但自己想到會冒汗,真的不想當工程師,後來回去跟父母商量,給他兩年時間去找找看自己有興趣的工作,如果搞不出名堂,再去同學那應徵。父母同意後,蘇俊賓四處投履歷刻意淡化自已工科的色彩,多突顯社團經驗,有投過記者、節目企劃、環保團體專員、國會助理等,大部分都沒下文,唯一一個有面試機會的是客家新聞雜誌,缺一個製作助理,面試時對方看他是桃園人,認為他應該會說客家話,但他是閩南人,只好回「我可以學。」可是對方無法等。


蘇俊賓說,這時立委徐中雄缺一個環保科技背景的助理,他想「這不就是我嗎?」就想盡辦法去應徵,上了後很珍惜這個機會,他在立法院很認真推環境議題,那時有一個跨黨派的「永續發展促進會」次團體,他就很開心的加入串聯,寫了很多質詢稿跟預算建議,自家委員用不完,其他委員還來要,也是在那場域遇到現在的老婆。


蘇俊賓表示,這樣情況下走入政治,經歷過連戰時期、馬英九時期到後來朱立倫,政治上大選潮起潮落,他看了3個輪迴,到了2015、16年時,他認為自己的人生職涯不能因此就結束了,對他來講太可惜了,因此他是有計畫的離開政治圈,想去看看外面的風景,看自己是否還有其他角色可扮演,是真心要離開想去闖一闖,不管是企業界或學界均可,那時還寫了一本書介紹一些老東西和自己的插畫。


蘇俊賓說,離開政壇那7年還滿開心的,一開始很辛苦,後來找到自己定位後,就在公司存活下來,就是認真工作賺錢,把公司績效做起來,至今還印象很深,那公司是從無到有新設的公司,他花了1年才適應,以前的工作中午都有人幫忙訂便當,到這間公司後,覺得自己也小有知名度,不好意思下樓排隊買便當,就從家裡帶一個麵包當午餐,前半年為了適應公司組織文化和目標達成、在乎的點,如何與同事、組織溝通,還要放下自己所謂的偶像包袱,所以前幾個月麵包早上帶去,晚上都完整的帶回家,其實中午都沒什麼食慾,到有一天麵包被他吃了一半,那天他很高興跟老婆說他適應了,後面就開心了,知道怎麼在這家公司創造自己的價值,怎麼跟志同道合的同事合作,建立一些共同的指標,就這樣一做就做了快7年。


蘇俊賓本來沒打算回來政壇,後來有一陣子媒體上有人炒作要他選舉,蘇俊賓說,那次被點名點的比較嚴重,當時到那間公司上班,是確認他不會從政才進去的,其實政治人物對一般企業來講,常常不是加分,而是干擾,大部分企業也都不希望被貼標籤。當時他確定沒有要回來選舉,就在臉書上發文跟大家報告,附上一張自己畫的黃土水雕塑作品《甘露水》,各家媒體都刊登了,那天他回家拿著新聞跟老婆說,「我就說有一天我的插畫會被媒體刊登,妳看刊登了吧!」老婆卻回,「你是利用藝術消費政治。」


蘇俊賓表示,那次讓他心裡產生一些波滔,想說當時會離開政治是他的人生看過這些循環後,正常的人都知道該轉台了,同樣的道理在企業7年後,表示自己可以存活,也可能就此做到退休,除了可以存到比較多錢外,人生就是這樣,因此他想,如果有機會再做出一些自己可以回味的成績,即使是四年也好。回歸政壇,還有一個主要因素,就是張善政,因為張善政的背景和投入政治的模型,讓蘇俊賓覺得來幫張善政還算是滿安心的,而且不會不好意思,自己已經在外面闖那麼久了,至少找一個份量夠一點的,事實證明這兩年多來,市長充分授權,市長的高度也可做出一些成績,當初的決定沒有錯,如果當初的決定是4年做出個好成績,這4年是值得的。


蘇俊賓所畫的水彩畫小卡片頗有知名度,蘇俊賓說,畫畫其實是抒壓,他從小就喜歡畫畫,國小的課本沒有一本沒被他畫過,還去考過桃園國小美術班,但是落選,他曾在鍾肇政百年冥誕上說過,大家都知道鍾肇政是文學大師,他寫的《魯冰花》裡面主角古阿明是個畫畫的天才,可是在不同的制度之下不見得每個人都看得到古阿明的精彩,當時桃小美術班落選後,他就拿這個例子鼓勵自己,想著也許自己也是古阿明。
蘇俊賓說,畫畫其實無涉技術,喜歡畫的人就會畫出自己的風格,他從小到工作各階段都會去畫,雖然不是正式去畫,但都會利用機會用畫來記錄。以前在當發言人時,在開會或回家時都會畫畫或雕刻,把白天的壓力跟累積釋放出來,創作的過程裡面因為要很專心,當專注在這事情上實就會放下其他事情,所以會很好睡,只是那時候不會特別拿出來講,因為這好像違反政治人物的人設。
蘇俊賓說,他有太多不務正業,比如喜歡收集老東西、畫畫,不太像政治人物的角色,這次回來,他已經是在政治上死過一次的人,所以嘗試把興趣跟工作整合,譬如在跑行程時看到感人的事情就會畫下來送給對方,前一陣子大溪中興國小畢業典禮是要攀爬上一棵大樹,要他一起爬,他就把這場景畫下來送給每位畢業生,很有意思。自己的畫跟行程與在乎的人或感謝、鼓勵的人產生連結,像諾貝爾書城一樣,蘇俊賓記得是在他小學時候開幕,當時很轟動,沒想到一轉眼多年,今年他去桃園國小參加畢業典禮時向畢業生說,諾貝爾書城是在他國小六年級時候開的,如今諾貝爾圖書城在各位國小六年級時走入歷史。他也畫了一張畫送給諾貝爾圖書城,被老闆放大印在諾貝爾圖書城告別的看板上,他認為,諾貝爾書城是伴隨他一起長大的。能在最後的階段用自己的畫伴隨,也覺得不錯。
蘇俊賓說,會想要畫畫還有一個原因就是,原本他是喜歡照相,但現在大家人手一機,相簿裡有太多照片,當量太大時,就不會去翻了,拍照的那一刻就是跟這場域唯一的緣分,可是畫畫一天大概就畫一張,花半小時左右,一年最多300張左右,看著畫就會回憶那段歷史,而且畫是自己創作的,心情不一樣,他的畫大概就1張照片大小,就當寫日記一樣。
像「同善媽」的創作其實很適合拿來對比大罷免,蘇俊賓表示,大家本來是一個生命共同體,卻要同中求異,自己去找敵人,「同善媽」是完全另外一個極端,她是異族、外國人,而且是異教,當地都是信仰道教、佛教,她是天主教信耶穌的修女,她初來當地可能是為了傳教,但在過程中照顧了許多孩童與弱勢者,後來客死異鄉,當地人有了感應後,幫她蓋了一個廟,用道教的信仰幫一個異族異教者蓋廟,拿最近大家熱議的比喻,她是「雜質中的雜質、其餘中的其餘」,卻是當地最重要的信仰中心。今年六月蘇俊賓去參加「同善媽」的活動時,抱著很虔誠的信仰想要把她畫下來,結果到了廟裡發現只有一個碑,沒有任何形象,為了尋找意象,他看著碑心中就浮現德蕾莎修女的畫面,於是以德蕾莎修女的概念自己創造了一個「同善媽」抱著小孩的畫,在他心中「同善媽」就跟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德蕾莎修女一樣。
蘇俊賓說,100多年前1個小漁村發生的故事,當地沒有1間教堂,「同善媽」的故事還引起輔仁大學宗教研究所嘗試考證但都找不到這個人,可是是大園鄉親不在意這位異族異教的修女,只在乎她為這塊土地的付出的那分心,這樣都可以成為當地信仰中心,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團結。